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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

再談蘇麻離青

2017.03.04 22:00 生活 黃艾

永、宣青花,最早期全用蘇麻離青,後來因原料短缺,才以蘇麻離青和陂塘青混合使用。陂塘青產於江西樂平縣,又稱平等青。青料中含鈷 (Colbat) 、鐵 (Iron)、錳 (Manganese) 三種著色元素,其中鈷着色敏感,使釉色成藍,鐵的著色能力中等,容易與氧結合形成金屬氧化物;錳的著色能力較弱,會使青花色調藍青中略帶淡紫紅色。

台北故宮藏宣德青花蓋罐

台北故宮藏宣德青花蓋罐

明代早中期的蘇麻離鈷料,化驗結果顯示含鐵量比含錳量高,說明當時採用的青料精煉程度不夠,難怪宣德六年中亞進貢的蘇麻離青一萬斤,宣德內廷禮部的評語為「多不堪用」。 蘇麻離青除發色濃豔,惹人喜愛外,最顯著的特徵,便是帶有鐵銹黑斑,有錫光,有暈散現象,釉面時有串珠狀凝聚。瓷友選購、鑒定,往往以此為圭臬。有經驗的仿製藝術家,他們亦以其技巧、技術,刻意迎合瓷友的鑒定準則,請君入甕。 3 在高温燒製的過程中,由於鈷料中三氧化二鐵Fe2O3 (Iron(III) Oxide or Ferric Oxide ) 和釉中的氧化鈣 CaO (Calcium Oxide) 的助熔,釉料在熔融中產生暈散;由於燒製時温度控制不夠高,青料研磨不夠細,所以鈷料未能完全溶於釉中,便形成黑色的金屬氧化物,看來像一串凝珠,這其實是瑕疵,與蘇麻離青的高鐵成分無關,但卻別有風味。因為青花料的研細度越幼細,發色越好,而今日生產青花瓷,沒有製瓷工場會自己提煉鈷料,都用現成已提純的工業原料,皆精純而細,同時卻因為精細而顆粒分佈均勻,高温下都溶於釉中,很少機會或無機會凝成串珠。
現代仿蘇麻離青

現代仿蘇麻離青

鐵銹斑的形成,在於鈷料中的高鐵成分,在還原過程中吸氧使形成四氧化三鐵 Fe3O(Iron(II,III) Oxide) 磁鐵礦晶體,看來像鐵銹;而這氧化鐵的結晶斑塊在光的折射下便形成錫光;在鐵銹斑處,因色料堆積而光釉較薄不能填滿,出窰後便覺得有些微下凹現象。仿製型永、宣青花,尤其重要的是青料中鐵與鈷的比例,在無法調至適當的百分比時,要做到類似鐵銹斑和錫光的表徵,唯有全器用正常鈷料繪畫,之後再用含高鐵的鈷料,在聚色處點染,仿做鐵銹效果,但這個加工法的效果,極之不自然,點染痕跡明顯,亦無法與釉融為一體。
台北故宮藏宣德青花龍紋僧帽壺

台北故宮藏宣德青花龍紋僧帽壺

但若使用含鐵量高的蘇麻離青仿料,而要達到蘇麻離青的效果,只有在適當的温度下,和有足夠的燒造時間,才能保證青花料中三氧化二鐵充分氧化,與釉面熔融;如果時間不夠,青料與釉熔融不完全,鐵離子在原過程中吸收氧氣而氧化形成了氧化鐵,因此可以不順著運筆的方向分佈,也就是為什麼會呈現不順運筆方向的交叉分佈,不成筆劃而成沙網狀。
筆順清楚(左);筆順不清楚 (右)

筆順清楚(左);筆順不清楚 (右)

因為景德鎮古代燒窰用柴窰,由把樁師傅憑經驗控制温度,但現在已改用氣窰。一般柴窰燒造需要兩天,其燒造過程筆者已於拙文《柴燒》分享過,此處不贅;而氣窰只需要十小時左右。燒造時間短、窰温穩定、生產成本低、成品率高。種種優點有利經濟效益,但卻影響重現蘇麻離青的效果了。
台北故宮藏宣德青花鳳紋高足杯

台北故宮藏宣德青花鳳紋高足杯

圖:作者提供(頂圖為永樂青花纏枝四季花紋西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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