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一個風和日麗的黄昏,美國西岸華盛頓州一處風光如畫的海灣公園,發生香港青年和内地年輕一代衝突,幸好「擦槍」並未「走火」,雖然初則口角,好彩並未繼而動武。筆者全程目睹,痛惜之餘,唯有希望僅是極少數個别事件。誌文為記。
華盛頓州得天獨厚,内海灣岸特長,兼有衆多内陸河溪出口,水質優美,水產特多,三文魚之外,港人聞之動涎的貝殼,蠔、蚌、蜆,比比皆是。有一個海洋州立公園,灘岸延綿十幾公里,灘上滿是蠔、蜆,當地住戶步出後庭,隨手俯拾即有。
每年七月初一個周末,星期六、日兩天,該公園即開放給群眾拾蠔,每人限檢18隻,祇准帶走蠔肉,所以,必須即場開殼挖肉,把蠔殼留在原處,好讓潮水帶來蠔苗,注入空殼内成長,天生天養,生生不息,取之不盡。每年當日,平時水靜鵝飛的州立公園,頓然車如流水,泊滿多個停車場。不過,人數雖多,不覺擠擁,灘岸既長,蠔蚌又多,群眾三三两两自成一角,互不騷擾,各自拾蠔挖肉、樂也融融。
近幾年,拜祖國富庶崛起所賜,流入華盛頓州西雅圖大都會的華人與資金超多,市内新興建築,十居其九是華人資金參與。不過,不到灣岸拾蠔,真還不知道此處華人之多!當我漫步灘頭,尋找有利陣地之際,耳畔但聞同胞笑語,普通話、四川、湖南、上海、粤語都有,一時間,以為身在内地某一世外桃源。
挖了幾隻蠔,我便引退,回岸上有樹蔭處布置野餐桌,讓眼力、脚力、腕力、三力俱佳的友伴繼續檢蠔工程。檢蠔看似容易,實在大有學問,需有眼力看準有料的貝殼,避免枉拾空的或是瘦小的殼;蹲下開殼幾小時,無一定脚力與幾分腕力,難以堅持。
我左右两方野餐桌都是華人,右方一邊坐着一位中年男士,桌上已擺滿水果與配料、天然氣爐,男士手牽一頭白色長毛的洋犬,此犬高大威猛,郤甚沉靜乖巧,與其主人一般,全程未聞其聲。
左方先後來了八位貌似四對夫婦的年輕成人,與三名十歲不到的孩童,也有一頭白色巨犬,一桌人普通話閒話家常,也在興高采烈布置野餐。
及後,一名中年婦人,與两名似是她在學中不到二十嵗的兒女,走到我右桌,與中年男士粤語傾談,似是一家四口。他鄉遇故音,我立即以粤語恭喜他們滿載而歸,他們笑臉回應,頗為友善有禮。
突然,左方的白色猛犬撲出,女主人控制不住,牠衝前撕咬原先靜立桌旁的另一白犬。場面頓時大亂,只見那粤語青年飛身而前,伸腿猛踢來犬,對方女主人花容失色,連聲:「你怎麽搞的?怎麽踼我的狗?」那粤語青年雖然已被母親拉開,還是悻然連聲「他媽的」。左方桌上两位高大男士,聞聲快步而來查看何事,我恐事情鬧大,連忙攔住两人,聲稱「沒事,沒事」,雙方才各自退回原桌。
未幾,粤語一家收拾桌面,聲聲「掃興」,把檢得蠔隻、以及生果麵包全數贈我,駕車離去,留下一堆費解疑問。
究竟是惡犬累主受國罵?還是主人累犬被人踢?一家粤語人對操粤語的我溫文有禮,不是缺乏教養的人,何解面對普通話一族,就忽然變臉,尚武動粗?我武維揚、以武制暴之風,難道已無遠弗屆?
但願,不是「佔中」、「鳩鳴」情緒蔓延到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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