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新瓷往往釉面有一層浮光,澄亮刺眼,瓷友稱之為「賊光」。送入市場之前,事必做舊,而做舊之首要,便是消賊光了。
中、高檔仿品,傳統上採用人手打磨消光,一般以汗手盤磨,或以軟皮磨擦出窯新器數月之久,直至賊光盡去,唯此法耗時費工,仿古工匠已少用。現在手工打磨作業,乃用軟布蘸磨膏,在器表揉磨,之後用汽油和乙醇清洗,再上石蠟,拋光後釉面光澤柔和。另外還可以用打磨機和高速渦輪牙鑽機進行打磨、拋光;此法適用於瓷器修復後小面積的後續工作,效果很好,完成後的釉面,柔和瑩潤。
明宣德釉裡紅三魚紋高足碗 (左) 清康熙仿品 (中) 及現代仿品 (右)
自九十年代起,最常見的消光手法是用氫氟酸 (Hydrofluoric acid) 處理釉面。氫氟酸是氟化氫 (Hydrogen fluoride) 的水溶液,有強烈的腐蝕性,由於氫氟酸有溶解氧化物的能力,除應用在去賊光功能外,也常應用在玻璃蝕刻工藝。但氫氟酸有劇毒和腐蝕性很強,有「化骨水」之稱,用時要極小心。
用氫氟酸腐蝕釉面,其法為將氫氟酸兌水各半,用刷子均勻塗刷器表,一般塗刷半分鐘至一分鐘左右,隨即馬上用水沖洗乾淨,否則腐蝕時間過長,釉面會變得毫無光澤。
明宣德青花把蓮紋盤 (左) 雍正仿品 (中) 現代仿品
因為陶瓷釉的本質為矽酸鹽 (Silicate) ,才形成光澤美麗的透明玻璃感釉面。所以除了用氫氟酸外,還可以使用醋酸 (Acetic acid)、硝酸 (Nitric acid)、草酸 (Oxalic acid) 等能與矽酸鹽起反應的酸液浸泡瓷器,就能腐蝕釉面,使釉面啞黯,從而消去火光。但若腐蝕過度,反會令釉色失透,黯淡無光了。
清康熙青花纏枝蓮紋碗 (左) 及民國仿品 (右)
近年來,隨著科技的進步,仿古工匠已經無需待瓷器出窯後才進行消光處理了,只要在配置釉藥時,添加一定比例的氧化鋅 (Zinc Oxide) 或氧化鋯 (Zirconium dioxide) 等消光劑,就可以在燒製過程中消光了。消光劑 (Matting agent) 其實是塗料助劑的一種,主要作用為可以令塗膜光澤下降。
要檢測一件瓷器是否有用消光劑,肉眼無法辨別,只有採用「能量色散X射線譜」法(Energy-dispersive X-ray spectroscopy)分析,EDXS 是一種元素分析和化學表徵分析的方法。倘若發現該瓷器釉中的某些金屬氧化物含量超出正常值,就可斷定它是現代仿品了。
明正德白釉綠彩雲龍紋碗 (左) 清康熙仿品 (中) 及現代仿品 (右)
原圖:作者提供(頂圖為明萬曆青花梵文蓮花式盤 (左) 及民國仿品 (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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