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文刊出時6月4日已過。五月底,地鐵車廂內幾個青年手持有字的紙牌,展示合起來是甚麼毋忘六四之類的句語。他們年紀輕輕,是中學生還是大學生?分不出來。毋忘?真想問他們,都讀過足本七千字的《李鵬等會見絕食請願學生代表》嗎?1989年5月18日做的會面對話,即日新華社便發消息,第二天5月19日《人民日報》全文盡錄。讀了足本的李鵬、李鐵映、閻明復等領導級政府代表與吾爾開希等學生代表於上午11時至12時在人民大會堂會內的會談內容,會被政府代表的部份講話感動。
5月18日的會談當年是全國電視直播(沒有人嘉許這做法大膽開明),於當時,我一如今天部份中學生及大學生,帶有色眼鏡去理解談話內容,既偏聽,也不全聽。總之學生是神聖的,忠奸立判。及後覺醒了,重新細讀那七千字,赫然感覺學生代表如吾爾開希之流,既無禮貌,也無道理。學生要求對話,5月18日便進行了,卻說不算數,因沒有外國記者在場,要求另開一場。如此類推,事件由4月中拖至6月初,不是政府「不回應學生的訴求」,是學生的訴求海鮮價,常變之餘,叫價愈推愈高。
任何青年人要「毋忘」,請先乖乖讀完上述的七千字會談內容,以及4月26日的「四二六社論」《必須旗幟鮮明地反對動亂》全文;6月7日「袁木記者會」全文;6月30日陳希同《關於制止動亂和平息反革命暴亂的情況報告》全文。以上都是至今仍於事實層面屹立不倒的基礎材料。行有餘力,地鐵內舉牌的青年還可以看視頻,例如《維基解密:美國早知六四沒有天安門廣場屠殺》;也可以一讀張圭陽2012年6月9日及10日的兩篇專欄《六四紀念館》和《柴玲講話》,這是首位傳媒人敢於指出當時新聞處理不準確。文內重要片段如下:
在眾多讚揚的電話中,一位男觀眾提出質疑: 「你們播出的新聞片次序是否有問題?是不是先有軍隊在木墀地遇襲,然後才有軍隊向人群開槍?」當時一位同事馬上破口大罵,你是不是中國人?事後回想,我們的確沒有理清事件發生的次序問題,天安門發生什麼事,全憑柴玲的講話錄音,可是柴玲在軍隊開入廣場前早已離開,她的錄音講話,全是「我聽說……」、「我聽聞……」,我們就把柴玲的聽聞聽說,配上相應的畫面,變成了「事實」播出。
二十多年過去,不能再只悼念一種情緒了吧,要「落地」問幾個問題。一,天安門廣場內有學生死亡嗎?多少個?丁子霖算出來的學生死者,都死在天安門廣場以外的街道上、人群中。有幾個學生是被煞掣失靈的坦克誤撞而死。二問,誰流第一滴血?軍人,還是平民、學生?三問,當時有槍、有武器的,只是解放軍嗎?
沒有事實,就只紀念情緒?地鐵內的持牌青年,你們的正義感會否來得太即食麵,太輕鬆,也沒足夠閱讀量墊底?
圖:傘下爸媽 https://www.facebook.com/umbrellaparents 投票已截止,多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