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前曾在本網撰文「反思『成事邏輯』和『敗事邏輯』」，當事物沒落之時，就會逐漸轉為「敗事邏輯」，香港過去20年是很好的寫照。近年國際上多了人對民主制度反思，也正正因為這個制度，逐漸蛻變為「敗事邏輯」的代名詞。

脫歐與港獨的相似

最新一例就是意大利大選，脫歐派上場，這些政治人物忽悠說，脫歐就可以擴大財赤派福利，有好日子過。但其實稍有常識都知道，意大利不是英國，英國有自己的貨幣英鎊，英國央行的信用還是有人buy的。意大利一早已經無自己貨幣，現在的負債佔GDP的比例已經高達132%。意大利本身經濟差、勞動人口不斷萎縮，如果不是靠歐央行的信用，意大利恐怕連政府都無錢運營，廢除歐元，意大利新國債搵鬼買，又何來有錢派福利呢？這件事理論上都不可能做到。但偏偏選民就投票選擇這個不可能的任務。

這件事令我聯想到「港獨」分子。雖然「港獨」分子根本沒有方法、手段去實現他們口中的「獨立」，稍有常識都知道根本無從實現，但仍然有人支持這些「港獨」分子。

選民只是在發洩

事實上，由美國特朗普上台、馬來西亞馬哈蒂爾回巢，反映的都是選民對眼前的當權者的不滿，背後的邏輯更多是發洩情緒。如果大家細心觀察，近年越來越多的選舉，反映的都是這種現象。

哪怕特朗普上台之後的所作所為，其實也是在發洩選民的情緒而已。最新的動態是美國向歐盟、加拿大、墨西哥等國開打貿易戰，也威脅要與中國打，一時之間，美國似乎要單挑全世界。這有可能嗎？會落得一個什麼後果？大家有否留意，每一次美國向其他國家（包括中國）威脅打貿易戰或者真正動手，美國自己的股市都跌得比其他國家的更多，單挑全世界的後果如何，已經寫在墻上。但特朗普依然要這樣做，因為是他煽動選民，說美國人生活之所以變差是因為外國人剝削他們，所以要反擊。

「民主」今非昔比

我的意思是，似乎民主制度，無論是選出來的人還是做出來的事，不是要成就什麼，而只是要發洩什麼、摧毀什麼，例如奧巴馬任內的政策就全被特朗普摧毀了。今天的民主已經不是過去的民主。

日裔美國學者福山寫下《歷史的終結》，說「美式民主制度」是人類最好的制度，其他國家都終究效法美國。但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我不相信存在最好的制度，這個世界唯一不變的就是物理定律，在生產力的不斷發展下，上層建築都一定會不斷否定循環。世人之所以覺得「美式民主制度」好，絕非背後的那一套說辭，而僅僅是因為結果——因為美國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如果實行民主制度的是一個溫飽不能解決的落後國度，會認為這是好的制度嗎？當民主制度變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套制度會衰敗得很快。

摧毀民主制度的因素已經逐漸顯現，其一是社交媒體摧毀了個人的獨立判斷能力，公眾成為少數人可被輕易操作的「盲頭蒼蠅」；其二是大數據和人工智能的發展，會削弱人類對歷史走向的影響力，AI會比自己更了解自己。我認為這些因素的發展都是促使民主制度消亡的關鍵。當然，這個題目太大，也很新，沒有人能看得很清楚，短文難以詳論。但我大膽下一個判斷，等我年老之時，回過頭來看《歷史的終結》，會覺得這恰恰是上一個歷史循環的「摸頂」之作。

作者：林暉—時事評論員 「就是敢言」計劃成員

原圖：大公報 http://news.takungpao.com.hk/paper/q/2017/0624/3464232.html http://www.takungpao.com.hk/hongkong/text/2016/0723/1121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