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鬥內行,外鬥外行」本來是用來描寫台灣國民黨大小頭頭的政壇風格;關起門進行內部鬥爭,激烈殘酷,陰謀花樣百出,但開門迎戰死敵民進黨時,卻猶豫不決,婦人之仁,事事作繭自縛,幾十年來把一家本是根深葉茂的百年老店折騰至搖搖欲墜。香港建制派政黨民建聯主席李慧瓊別的本領學不會,但如國民黨般的自戕功夫卻似乎青出於藍,莫非忘了國民黨江河日下的模樣?
根據傳媒報導,2021年7月27日,李慧瓊在被記者問及教聯會副主席、民建聯成員穆家駿批評東京奧運香港隊羽毛球手伍家朗不穿隊衣一事時透露,民建聯已要求穆家駿公開解釋。她強調:「個人言論、個人行為必須要自己承擔,既然引起社會的軒然大波,我認為穆家駿應出來承擔相關的責任。」
且不論穆家駿的言行是否正確及恰當,但李慧瓊在事情還在繼續發酵、難辨對錯的情況下對黨裡一位有分量的成員未審先判,即時撇清關係,要他自己出來承擔相關的責任,出手之快,言辭中隱藏的殺機之狠,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是出自哪一個漏網的港獨大佬。其他民建聯成員在聽到李慧瓊這番落井下石的言論後,不知道有沒有暗中倒抽了一口涼氣,頓時生出了兔死狐悲的感覺?難道她在發出此番獨善其身的言論前,完全沒有考慮過黨內士氣與團結?
西元前606年,春秋五霸之一的楚莊王在平定了內部叛亂後大宴群臣,席中觥籌交錯,文臣武將們開懷暢飲,不覺到了黃昏。見到群臣似乎還是意猶未盡,楚莊王於是令人點上蠟燭繼續飲宴,並叫來寵妃許姬給大家倒酒助興。忽然之間,一陣疾風吹來,把桌上的蠟燭全都吹滅。在漆黑之中,一個人趁機扯住許姬的衣裙並撫摸她的手。許姬在慌亂中掙扎,湊巧扯斷了那人頭盔上的紅纓。
許姬趕緊跑回楚莊王的身邊,哭著將剛才的遭遇告訴了君王,希望他為她作主。調戲君王的寵妃,就是冒犯君王,只要找出這只「鹹豬手」,此人便犯了不赦之罪。許姬把手裡的紅纓遞給楚莊王,悄聲建議一會兒重新點燃燈燭後,只要看誰的頭盔頂上沒有紅纓,那人就是無禮之人,百發百中。
在聽完之後,楚莊王卻高聲說:「今日君臣痛飲,務求盡興。我們現在玩一個遊戲,大家都把頭盔上的紅纓摘下來,互相看看是什麼模樣。」同時,他示意下人們等待將軍們陸陸續續把紅纓都摘下來後,才重新點上燈燭。蠟燭點燃之後,君臣們互相對望沒有紅纓的傻樣,盡皆哈哈大笑,繼續歡宴。這一夜,楚國君臣直喝得盡歡而散。
宴會後,楚莊王對許姬勸慰說:「雖然這個將軍對你不敬,但那可能是他醉酒後的失態,並不是惡意而為。如果照你說的去追究,不但掃了大家的興致,還會讓我失去一位股肱之臣。現在,那位將軍如釋重負,說不定會感恩於我,以後會更加盡忠。」
兩年後,楚國討伐鄭國。作戰時,有一個叫唐狡的副將主動請纓在前面開路,在以後的戰鬥中每次也都奮不顧身,身先士卒,楚軍順利戰勝。戰後,楚莊王奇怪地問唐狡:「我平時並沒有特殊優待你,你為什麼如此捨生忘死為我而戰?」唐狡回答道:「大王還記得那個宴會嗎?我就是那個被折斷紅纓的人。大王當時不殺我,我就已經決心誓死效忠大王,報答厚恩了。」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絕纓之會」典故。
《呂氏春秋‧慎大覽‧權勳》說的則是一個反面的歷史典故。春秋時,燕國名將樂毅率五國聯軍攻打齊國,齊湣王派觸子為將,迎擊樂毅。齊湣王急於取勝,派人到觸子軍營裡辱駡他:「再不開戰,我一定滅掉你的家族,挖掉你的祖墳!」觸子感到很屈辱及憤怒,就想讓齊軍戰敗,於是匆匆跟各諸侯國的軍隊開戰。雙方剛一交戰,觸子就鳴金要齊軍撤退,齊軍毫無心理準備,不知所措,立即潰敗。觸子自己則利用一輛早就準備好的兵車離開,從此不知所蹤。
到了這個時候,齊湣王唯有派另一位將領達子率領殘兵駐紮在邊境抵禦敵軍。達子有心禦敵,但奈何手裡沒有財物賞賜士卒以鼓舞低沉的軍心,就派人向齊湣王請求金錢。可是,愚蠢且視財如命的齊湣王沒能汲取到上次的教訓,竟然說:「你們這些殘存下來愚弱無能的傢夥,怎麼能給你們金錢?」達子無奈,只好率領盔甲不全、士氣不振的齊軍與敵人交戰,結果可想而知。齊軍被敵軍打得大敗,主帥達子雖拼力作戰至死,仍然無法挽回敗局。結果齊國都城被敵人所佔,齊湣王視作命根的財寶也全被洗劫一空,只能隻身逃到了最後一個城池莒,不久在混亂中被殺。
至今為止,民建聯乃香港當今第一大黨,實力雄厚,資源豐沛,在即將來臨的選舉中自是躊躇滿志,對擴大原有的政治優勢志在必得。但是,夫爭天下者必先爭人,特別是在這個香港特區歷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後《港區國安法》時期,爭取最有才能、數目最多的人的支持方是取勝之道,不是黨內上層人物互相圍爐取暖、君臨天下、頤氣指使的態度。
在上位者今天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可能有滯後效果,在發酵後帶來或好或壞的影響。無論是楚莊王抑或是齊湣王的結局,皆在李慧瓊一念之轉!
原圖:星島日報
https://std.stheadline.com/daily/article/2379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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